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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小說 > [大唐]武皇第一女官 > 第276章 276、太子薨逝(裴含平 你的好我的好大...)

第276章 276、太子薨逝(裴含平 你的好我的好大...) (1/2)

姜沃聽王神玉說過此事,邊隨着他往裏走邊又確認了一下道:"太常寺丞?"

太常寺本就是負責祭祀之事,據說這位太常寺丞,是在準備祭太廟所用的公服乘輅並鹵簿時,忽然有感而發,甚至落淚而言。

於是姜沃把他的言行舉止直白翻譯下,大概就是:真想去廟裏哭李唐的祖宗們去,畢竟皇帝把權力給皇后(外姓)了,以後李唐宗親,必是要被中宮欺負的!

不過,除了太常寺丞這個身份哭宗親很應景外,還有另一件事一一

"據王相看着,裴寺卿與這件事有關嗎?"

這位語出驚人的太常寺丞的頂頭上司,如今的太常寺卿,正是太子妃的父親裴居道。

姜沃這是第二次,單獨見到太子的岳父裴居道。

只是這回,裴岳父完全沒有之前要做和事佬的從容了,而是整個人看起來都不好了。

這一兩個月來,爲了太子驟然病重,他們家已經烏雲密佈了。

說來這世上許多人本就是拜高踩低,何況裴居道從前又是愛鑽營官場之人,裴夫人性情也要強,願意與人比較。

故而他們得勢的時候難免張揚顯擺,處處把人比下去,那麼眼見失勢的時候,自然也就有人說風涼話。

於是近來裴岳父的日常,就是跟夫人在家一起燒香拜佛,保佑太子殿下好起來。

在這個希望眼見越發渺茫後,他們自不敢再奢想做甚麼'赫赫揚揚皇帝岳家'。

現在,裴居道只盼着,攝政的天后能忘記之前,他們家曾經是想幫着太子親政讓皇后交權這件事。

然後看在太子妃多年謹慎老實,從不牽扯政事的份上,不要因太子的青年病逝遷怒太子妃,遷怒他們家!

結果正在家燒香呢,燒出這麼一件'屬下出誅心之言攻訐天后'的要命事來。

裴岳父在家中坐着,真是哭都哭不出來了。

天后可千萬別以爲他們家怨懟生事!

裴岳父思來想去無法,只能抱着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,來尋天后最信重的宰相來剖析一下自己。

說到後來,實在是忍不住涕淚交下。

"裴寺卿不必如此,陛下與天后必會將此事查清。"

**

然而這件事,一直壓到了春末夏初纔開始處置。

因在這之前,帝后的注意力,都在東宮身上。

自帝后歸於長安,太子病癒重,尚藥局再上奏疏請罪。而帝后也單獨召見過孫神醫請教太子病情。

皆明......太子此番再難好起來。

當真應了那句壽數不論老少,只是修短無常。

*

東宮。

太子病到這個份上,太子妃裴含平,自然不能再只晨昏定省,而是長久待在太子身邊。

不過,太子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,裴含平也只是在發呆。

而太子少有的清醒時候,兩人也沒有甚麼話說,頂多也就說一說東宮的瑣事。

比如此時,見太子一直望着她,裴含平覺得很不自在,就想了件事打破太子的凝視:"殿下,近來有許多宗親與朝臣們上的問候奏疏,以及送入東宮的各色補品禮單,殿下可要親自看一看?"

裴含平原以爲太子會跟原來一樣,只是搖搖頭就算了。

沒想到這次太子忽然發問了:"這兩個月來,送到東宮的名刺與珍玩補品,是不是比過去兩年都多?"

裴含平先是猶豫,隨即頷首如實道:"是。"

她就見太子病得很瘦削的面容上,露出了一絲並沒有喜悅的笑容:"果然,這些奏疏都不是上給我的,不過是上給父皇和母后看。"沒人在乎他的病,那些人在乎的,只是帝后還在不在乎東宮的病。

只是,他明白的太晚了。

他從有記憶起就是太子,於是他沒把自己和太子這個身份分開。

直到這兩年,他才發現:原來臣子所有的恭敬、建言、勸諫與'效忠'都是對着東宮儲君去的,並不是因爲他。

之前那些對他熱切諫言的人,後來都不見了。

現在,他們早就在等待一個新的太子吧。

李弘想過後,依舊去注視太子妃。

說來,太子妃進東宮的那一年,正是姜相歸朝,天后改禮法的那一年,也就是......東宮真正開始失勢的起初。

這些年,東宮越發門可羅雀,人人都覺得太子之位早晚不保,也難得她沒有在自己跟前露出過甚麼怨懟和不滿的神情。

"你入東宮這些年,也委屈了。"

"來日,我會與父皇求情,令你日後過的不要那麼艱難。"

在聽到太子第一句話時,裴含平已經在下意識打腹稿,準備說些"不委屈"嫁入東宮是榮幸"之類的套話回答。

然而聽到第二句話,裴含平卻有點不祥的預感。

等等?

太子殿下,你理解的不艱難,跟我一樣嗎?

裴含平心中其實藏着一個絕對不能見人的想法:哪怕父母都快急瘋了,其餘人也都在等着同情(或者幸災樂禍)她這個將要守寡的年輕太子妃,但她心裏,其實是......等了太久了。

這些日子,她經常想起太平公主曾經給她講的一個故事。

是閣樓上的馬靴。

據說是姜相曾經講給公主聽的:說是有一戶人家,住的是二層的小樓閣,偏生住在上層的人每日睡得晚,而且睡前會把靴子扔在地上,發出'咚咚'兩聲。

住在下頭的人,實在是受不了了,就提出了這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