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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搶的

  這下所有人都蒙圈了,這上房就是一羣狼,怎麼可能給棠棠食物,他們的重點在上房的反常上,完全沒有發現何晚棠的異常。

  “這......”

  賀氏這時從廚房走了出來,也聽到了他們剛剛的對話,“都站在門口乾甚麼,喫飯了。”

  衆人進屋後,賀氏看到何晚棠放下的那盤炒雞蛋和一碗幹粥。

  她也很是好奇的問道:“棠棠,你告訴阿奶,這些東西是大房誰給你的?”

  “搶的。”

  簡短的兩個字,雷的屋子裏的人一個個面面相覷。

  何青黛捂着嘴在一邊偷笑,賀氏的巴掌輕輕落在她的後背,“你這小妮子在偷樂甚麼呢?”

  “阿奶,我二姐不傻了,她好啦!”

  衆人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何晚棠,蔣氏反應過來後,激動的一把抱過何晚棠,竟然放聲哭了起來。

  女人們哭成一團,就連何老三何老四兩個大男人,也轉過頭抹起了眼淚。

  何晚棠拍着蔣氏的背,略有些生疏的安慰道:“阿孃,我這不都好了嗎?快別哭了,大家都別哭了!”

  “二姐,快給我們講講,你是怎麼搶到東西的。”何青黛胡亂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淚,她現在更感興趣的就是這個問題了。話題一轉移,大家很快就平靜下來了。

  何晚棠就將她去上房那邊的經過講了一遍,並將她的一些片段的記憶,懷疑她從小到大的傷,都是平妻那一房故意爲之。

  賀氏聽後捶胸頓足的哭罵上一場,可心裏的這口怨氣怎麼也消不了,站起身就往外走。

  “阿奶,等等!”何晚棠讓家人將她恢復正常的消息先隱瞞下來,她要讓狗蛋以爲她還是個傻子,引誘他將實情說出來。

  大家都同意了,可想起中午剛發生過的那一幕,每個人心裏都沉甸甸的,這事情又豈是說說這麼簡單的。

  賀氏一臉欣慰的摸着何晚棠的頭,“乖孩子,沒想到恢復神智之後,竟然變得這麼聰明勇敢了,阿奶實在是太高興了,希望阿奶的小乖乖以後能越來越聰明。”

  何晚棠終於恢復正常,讓大家都感到欣慰,這孩子一路走來走來,真是太艱辛了。

  賀氏將雞蛋和那碗幹粥都推到何晚棠面前,“棠棠受了傷,喫點好的補一補。”

  小弟何辰奕才六歲,他那雙清澈晶亮的眸子,無比渴望的看着那盤雞蛋,卻也不哭不鬧,小手端着碗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,彷彿望梅止渴一般,那懂事的小模樣,看着就讓人心痛。

  何青黛埋着頭,喝着碗裏的清湯粥,小口小口的喫着那黑麪饅頭。

  大人們也沒有任何人有意見,端着碗自顧自的吃了起來。

  何晚棠覺得心裏酸酸的,哪怕她將這一家子拖累的這般辛苦,他們卻從來沒有嫌棄過自己,反而還處處關愛着她。

  何晚棠端起那盤雞蛋,以最快的速度每個人碗裏撥了一點,最後剩下一點,笑眯眯的喂進了自己的嘴裏。

  三年了,她感覺這是她喫到最美味的食物了。

  等她再端起粥的時候,每個人都將碗藏在了桌下。

  賀氏快速的眨了幾下眼睛,讓眼底的淚水散開,“棠棠,你流了那麼多血,這雞蛋你怎麼就......唉!這粥你必須全吃了,只要你身體養好了,比甚麼都強。”

  “阿奶,可這粥太多我也喫不完啊!阿奕,青黛把碗拿上來。”何晚棠端着碗看着一大一小,以命令的口吻說道。

  可這兩隻小的看着她,一個勁的搖頭,這頭擺動的都快像撥浪鼓了。

  最後何晚棠無奈地嘆了一口氣,裝成一副氣惱的樣子看着賀氏,“阿奶,你們要是每個人不分一點幹粥,那我也不吃了。”

  在何晚棠的強烈堅持下,那碗粥勉強被分出去了一小半。

  黑麪窩頭很硬,也很刮嗓子,還有桌上唯一的一盤野菜也是苦的,何晚棠覺得實在難以下哽,可想到明天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,沒體力可不行,更着頭皮也將這些食物吃了下去。

  這個晚上,是何晚棠一家最開心的一個晚上,沒有之一,以前的日子過的那可真是一個水深火熱。

  何晚棠也瞭解到了一些很重要的消息,村裏人話裏話外,都說李氏是她們一家的恩人,將李氏說成活菩薩,因爲這事,村裏人也很敬重李氏。

  都聽說家裏有大小老婆的,個個鬧的家宅不寧,可這李氏卻心善,處處幫着正妻家,這好名聲可是美名遠揚。

  聽到這此,何晚棠真的氣的肝痛,不知該怪家人太老實了,還是該狠這人心太險惡了。

  深夜,何晚棠躺在牀上,漆黑的眸子在黑夜裏閃着幽寒的光。

  翌日。

  何晚棠是在一陣破鑼般尖銳刺耳的嗓音中醒來的。

  “一個個就知道喫的懶貨,這都甚麼時辰了,還等着我這個主家來伺候你們這羣長工嗎?你們臉可真夠大的,既然命賤就要認命,都別挺屍了,趕緊的做了朝食下地幹活去。

  一天天的心裏沒點數啊!不叫就不起牀,有你們這樣做長工的嗎?要不是我們心善早將你們趕出去凍死餓死了,不知好歹的一羣東西。”

  聽到茅草屋裏有了動靜,王大花這才心滿意足的回房繼續睡回籠覺去了。

  何晚棠睜開眼睛看到窗外才剛矇矇亮,也就早晨五點左右的樣子,這不就是現代版的周瓜皮嗎!

  身邊的蔣氏已經起身正在穿衣服,“棠棠,你繼續睡,不用起這麼早。”

  這身子太弱,何晚棠頭還暈暈的,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又睡了過去。

  再醒來的時候,睜開眼就對上一雙清澈黝黑的眼睛。

  家裏人都出去幹活去了,只剩下他們兩。

  “二姐,你醒了,快起來喫朝飯。”何辰奕稚嫩的聲音,讓人聽着像小奶狗的叫聲。

  何晚棠的嘴角微微彎起,起牀簡單的洗漱過後,有些艱難的將那朝飯吃了,拉着何辰奕的手就出了門。

  “二姐,我們這是要去哪裏?”

  “找人麻煩去!”

  “啊?”何辰奕驚愕住了,他們這細胳膊細腿的,別人不找他們麻煩,他們就該偷着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