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涸地34
他們最終沒有做到最後。
大概是因爲剛纔對方逢至的粗暴行爲而感到愧疚,之後閔峙的動作變得又輕又緩。現在房間裏的氛圍不像一開始那麼激烈燥熱了,而是淡淡地湧着一股黏膩的,溼乎乎的熱氣,像泡在溫泉池裏。
哭過一場後,方逢至身心都很疲憊,他沉在閔峙溫柔的吻裏變得有些昏昏欲睡。和他纏在一起的舌頭不自覺地往回收,嘴巴緩慢地合上又強撐着意識張開。
吻卻停了下來,慢慢和方逢至的嘴脣分開。他困惑地睜開眼,下一秒,看到閔峙湊上前來,他反射性地把眼睛閉上了,在一片黑暗中,他感受到閔峙的吻又落到了自己的眼皮上,“睡吧。”
方逢至的心緒忽地一鬆,摟着閔峙腰部的手沒甚麼力氣地抓了抓,下一秒徹底失去了意識。
Omega像柔風一樣的呼吸打在閔峙的臉上,他仍伏在方逢至身上沒有移開。眼睛沉沉地望着這睡過去的人,覺得他最近似乎是長胖了些,臉頰上都有小點肉了,面色也是健康的紅潤。
不知道怎麼地,這讓閔峙心裏突然生出一種飢餓感,從腹中一湧而上,迫使他不自覺地想要張開口,用尖銳的牙齒咬在Omega柔軟的皮肉上,然後喫到肚子裏。
當然他不會這麼做,他想即使自己是一隻巨獸,此刻也只會把方逢至含在嘴裏,來回舔舐着他,吮着他身上的味道。
閔峙心裏一頓,被自己下流噁心的想法弄得不悅,臉色變得十分難看。
他一言不發地起身回了臥室。臥室裏面的燈還亮着,閔峙低下頭瞥了眼胯間的發熱的難受的東西,硬得不行,緊緊地在褲子上撐出了形狀。
沒有關上門,而是直接面無表情地走到桌前拿出了小瓶藥,這是Enigma和Alpha的專用藥,喫下後會短暫地失去嗅覺,不被Omega的信息素影響。閔峙喫下幾顆,兩分鐘不到他就聞不到空氣裏的任何味道了。
他從房間裏走出去,一直又走到客房。
Omega睡得比之前還要熟,胸口平緩地起落着。閔峙走到他的牀前,藉着牀頭的燈,先是看到方逢至眼皮上的痣,燈光很暗,讓那顆小痣顯得很模糊,但閔峙卻覺得它此刻一定是鮮紅色的。
心裏不自然地跳了幾下,眼神胡亂地掃過他紅潤的臉,有些發腫的脣......
肚子裏的那種飢餓感又來了。
他仍是覺得方逢至很香。他此刻是嗅不到信息素的,因此絕不是信息素的香味,而是那種,看上去一定會很好喫、很誘人的香。
閔峙朝前走了一步,俯下身,照着心裏所想的,把嘴脣貼到方逢至的側臉上,幾秒後,他張開口,露出自己的牙齒輕輕地咬了一口。
“唔......”
方逢至發出含糊的聲音,卻沒有醒。
閔峙沒有再重複自己的動作,而是合上了嘴,牙齒上傳來的莫名其妙的癢意,是非要咬着Omega身上的肉才能止住的癢。他緊緊地咬着牙,極力控制着。
閔峙閉上了眼深深地吸了口氣,好一會兒,他才慢慢掙開,然後俯下身。
方逢至是側躺着,因爲剛纔迷糊地睡着了,連褲子都沒來得及穿上。閔峙扯了扯被子,露出他的下身。被打的地方已經紅紅地高腫着了。他坐到牀上,將自己的手覆了上去。那地方燙得不行,還很軟。這一瞬間閔峙腦子裏甚麼都沒想,僅僅是順着自己的意願俯下身,張口含住了他的臀肉。
舌頭碰到了高腫的地方,溫度甚至比那裏還低。他慢慢地收緊牙齒咬住軟嫩的肉,力氣有些大了,牙齒和肉擠到一起,感受到臀肉的柔軟,牙齒的癢意似乎得到了緩解,又似乎更癢了,閔峙渾身的血液變得滾燙,他幾乎要在上面留下了印記。方逢至卻突然哼了一聲,雙腿蹬了幾下醒了過來。
“怎麼了......?”
明顯沒睡醒,沒反應過來閔峙在對他做甚麼。
閔峙直起身,方逢至臀部還留着他印下的痕跡,但他拉過被子Omega蓋上,面色從容,“沒事。”
扭頭卻又正好和方逢至的迷糊睏倦的眼神對上,小狗一樣的眼神。
他心裏猛地一跳。
伸手捂住了方逢至的眼睛,“快睡。”
後臀傳來的異樣感在睏意的驅使下變得不值一提,很快,方逢至抵抗不住睏意,再一次睡過去。
等他的呼吸變得平緩,閔峙才收回手,看了Omega幾秒,突然直起身往外走。怕吵醒Omega,他的動靜很小,走路的時候甚至沒甚麼聲音。但事實上,他整個人都是緊繃的,腮幫子咬得很緊,額角青筋突冒,看上去十分猙獰。
他默不作聲地關上臥室門,他突然猛地發狠捶在一旁的牆上。氣喘得厲害,臉色也陰沉得有些可怖。
拳頭緊捏着,閉了閉眼,好一會兒才睜開。
他一直告訴自己,剋制、剋制。
但他還是犯了一次又一次的錯誤。
面無表情地抽出塞在抽屜最底下的香菸,他不怎麼抽菸,現在這煙盒裏的煙幾乎還是滿的。他拿出一根放進嘴裏,打火機發出一聲輕響。
閔峙吸了一口,轉身走到陽臺。
快入冬了,夜裏的風很冷,走過去的瞬間就把他渾身的熱氣吹走了大半。
他一直覺得信息素是一切錯誤的根源。
現在看來,這個理由簡直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。他對Omega不感興趣,但即使嗅不到信息素,他也會對方逢至產生慾望。
這是甚麼時候開始的?
看到他額頭上的傷的時候?方逢至痛苦地叫自己的時候?還是更早?
他不確定,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,早就已經來不及了。
閔峙垂下眼,把吸了一半的煙按到菸灰缸裏,火煙熄滅后里面的煙芯被擠的破出來,恢復不了原狀。身上的熱似乎消散了,但心裏卻像是還燃着火。
他還沒有忘記,方逢至是付柏啓的妻子。
第二天早上起牀,方逢至的後臀仍是痛的,股縫間也酥酥麻麻很不舒服。他看到牀頭櫃上放着一支藥膏,大概是閔峙給他的。
塗上之後倒是好了不少。
昨天晚上的事,他們誰也沒有任何解釋。爲甚麼在沒有信息素的控制下,倆人會做出那種事情。
下樓的時候見閔峙已經準備好了,拿着包往外走。比平時早了半個鐘頭。
他聽見阿姨在一旁說話,“先生今天不喫早餐嗎?”
“嗯,有點事。”
方逢至沒露出甚麼表情。晚上回到別墅的時候,阿姨對他說閔峙今天不回來喫晚飯,一直到很晚閔峙都沒有回來。方逢至坐在客廳改同事發給他的東西,他想閔峙今晚應該是不會回來了。
工作弄得快差不多,卻聽到車庫門響的聲音。
方逢至愣了下,幾分鐘後,別墅門鎖響了一聲,玄關的燈亮了起來。
別墅像突然被這聲音盈滿了,不空曠了。他的眼睛盯着屏幕,卻沒有任何的動作。
硝煙味和他的主人一起進入了房間。方逢至抬起眼,看到閔峙走過來,距他有一小段距離的時候停住。
“還在工作?”這語氣冷淡又疏離,讓方逢至一頓。
“啊......嗯。”
倆人的視線對上,但閔峙卻先移開了,他抬起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,“很晚了,早點休息吧。”
說完,轉過身頭也不會地往樓上走。
方逢至很快就回過神來,垂眼繼續着手上的工作。
他懂閔峙的意思。
那之後,彼此都心照不宣保持着一個疏遠的距離。很少說話,很少在一起喫飯,他們的關係變得更加像陌生人了。
後頸的咬痕開始在慢慢痊癒,方逢至能感受到身體裏屬於閔峙的信息素在慢慢消失,這個時候,他自身爲了留住這種信息素開始極度地渴求,就像人身體缺少了某種營養就會渾身不舒服一樣,方逢至偶爾會發熱,尤其是夜裏,信息素的缺失讓他整夜失眠。
但他沒有向閔峙求助。
於是他身上的信息素越來越淡,幾乎快要嗅不到任何硝煙的味道了。
閔峙下班回家,正好碰到方逢至。倆人都沒有說話,只是客氣地點點頭。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到門前,奇怪的是,即使和方逢至湊得這麼近,卻僅僅是嗅見了些許屬於自己的信息素,除了甘菊味,其他不知名的Alpha的味道更弄,還不止一個。
他記得方逢至回別墅是坐地鐵的,和其他Alpha擠到了並不奇怪。閔峙眯了眯眼,望方逢至的後頸,腺體的位置被藏到看衣領裏,只能隱約從間隙中看到一部分,傷口快要痊癒了。
他突然停下了腳步。
那種感覺又來了,牙齒很癢,身體充斥着一種難捱的飢餓感。
方逢至走了一段距離,發現身後的腳步聲停住了。他轉過頭,有些困惑地望向閔峙,那眼神似乎是想問“怎麼停下了”。但事實上,他卻只是看了身後的男人一眼,然後又扭過頭,先走了回去。
--------------------
剛剛多弄了一段亂的,現在好了
3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