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謹舟卻絲毫沒有作爲客人的自覺。
他牢牢抓着溫言的手將她從門口拖進客廳,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十分自然:“進來說。”
“……”溫言的眉心不由跳了跳。
這難道不是她家嗎?
溫言被強行按坐在沙發上,想起身卻被面前居高臨下的人又按了回去。
她不由蹙眉,有些不悅道,“殷總,你到底想幹甚麼?”
“我們談一談。”
殷謹舟脫下西裝外套,扯了扯領帶,卻絲毫沒有坐下的打算。
他居高臨下的站在溫言面前,腰帶幾乎要戳到她的鼻尖。
“我們之間有甚麼好談的……”
溫言的視線順着腰帶下移,略過某處地帶卻不由老臉一紅,連忙轉頭撇開目光。
“躲甚麼?”
殷謹舟冷笑一聲,一雙大手捏着她的下巴,迫使她抬頭看着自己。
“……”溫言咬緊牙關,死不承認,“沒躲。”
“是麼?”殷謹舟微微伏身。
溫言不由呼吸一滯,想要閃躲卻動彈不得。
近在咫尺的臉棱角分明,每一處線條都像是經過了精心的雕琢。
這逆天的顏值,要說不心動那是不可能的。
更何況還有全球首富的身價加持。
溫言只覺得殷謹舟只需要站在那裏就會自帶光環和BGM。
只可惜她的人設一開始就註定了配不上這樣的男人。
就像她最開始說的那樣,女配是沒資格肖想男主的。
像是一盆冷水潑醒了自己。
溫言冷靜了大半,想推開面前的人,卻被按在了沙發上。
“傅元清有我帥嗎?”
近在咫尺的男人目光灼灼的望着她,大有一種逼問的氣勢。
“……哈?”
溫言大腦有一瞬間的當機。
“像我這麼帥氣又多金的完美男人全世界應該獨一無二吧?”
殷謹舟眉眼微挑,雖然這言論自信的讓人覺得有些欠扁,但就這麼堂而皇之十分自戀的從他的嘴裏說出來,竟叫人挑不出一絲紕漏反駁。
畢竟,人家說的都是實話。
“……”
溫言重重咳了兩聲。
這還是原著中那個冷淡漠然的男人嗎?
爲甚麼忽然有點中二?
溫言控制住隱隱抽搐的嘴角,一本正經的提醒道:“殷總,你OOC了。”
“……O甚麼C?”殷謹舟眉心一蹙,莫名其妙,“甚麼意思?”
意思就是你人設崩了啊!
溫言心中腹誹,面上卻強自擠出一個勉強又尷尬的笑容,“沒,沒意思,哈哈……”
“給他一個機會好嗎?”
殷謹舟望着面前的人,默默了半晌,終於擠出了這句他最想說的話。
溫言眨巴着眼睛,有一瞬間的遲疑:“……誰?”
男人淺薄的脣角微微抿緊,聲音更低了幾分,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,竟然覺得語氣帶了幾分央求。
“我們的孩子。”
“……”溫言眉心一跳,嘴角瞬間垮了。
怎麼回事?
他怎麼知道的?
殷謹舟的手微微捏緊她的手臂。
“我們復婚,我會善待你和孩子——”
“停!打住!”
也不等他說完,溫言一把捂住殷謹舟的嘴巴,及時制止了他這荒唐的想法。
驚悚的模樣彷彿是受了極大的驚嚇。
他這是甚麼意思?
想要對她還有那個尚且不能算是生命的生命負責?
“……”
不該是這樣的啊!
溫言閉了閉眼睛,敲着自己的腦殼。
“殷總,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?”
殷謹舟卻不去理會,他抓住她的手,從脣角摩挲而過。
那抹柔軟溫熱輕飄飄的擦過手掌,叫溫言在這一瞬間有些懷疑是自己觸電了。
“我知道從前是我忽視了你,所以你纔會看上傅元清。但是溫言,他比不上我,無論是雄厚的財力還是帥氣的容貌,你絕對不會找到第二個比我更優秀的男人——”
“……”
溫言的嘴角抽的更厲害了。
不對勁。
這事情不對勁。
不應該是這樣的。
溫言覺得事情亂套了。
她抓了抓頭髮,有些崩潰:“不對,殷夫人不該是我……”
她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,怎麼可能還願意步從前的後塵?
想想原著中自己的結局,溫言不由打了個寒顫。
難道是因爲她的穿書導致劇情偏離,所以自動回調,想讓一切都回到原位?
她甩開殷謹舟的手,恨不能有王母娘娘在他們之間劃一條銀河,大有一種沾上他就會倒黴的感覺。
“殷總,你的真命天女應該是阮真真,你應該娶的人也是阮真真,能配得上殷夫人這個位置的人也只有阮真真——”
溫言好言相勸。
然而殷謹舟的脣角微動,不明所以,“你在說甚麼?阮……甚麼真是甚麼東西?”
“……”
好吧,她忘了,這個時候阮真真應該還沒有回國。
但這也不能改變阮真真是女主的事實啊!
溫言理了理思路,逐漸冷靜下來。
她不能容許自己再朝着以前的結局走下去。
溫言深吸一口氣,一本正經的對上男人炙熱的目光,十分悽婉。
“就是你以前鄰居叔叔家的女兒阮真真啊,她從小就喜歡你,論說也比我出現的更早,也跟你更加門當戶對,她纔是最好的殷夫人人選,我只是你的露水情緣而已,殷總實在不必放在心上——”
實在不必按着劇情一步步的走!
男女主直接在一起,放過她這種小配角行不行?
殷謹舟定定望着溫言,似乎是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驚駭到了。
半晌,他終於想起甚麼一般的眯了眯眼。
“你說的是阮總的小女兒?”
……
殷謹舟離開御景雲灣的時候面帶笑意,看起來心情極好。
一袋還沒喫完的小龍蝦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優美的拋物線,最終落進了垃圾桶裏。
在殷謹舟的記憶裏,殷家和阮家的確做過一段時間的鄰居,也算是故交,不過後來阮家移民,大概也十來年沒有見過了。
他甚至不記得鄰居家那個小姑娘的模樣。
溫言更不可能無故知道阮真真。
想來,應該是有人跟她說了些甚麼,所以她喫醋了。
喫醋了——
殷謹舟對這個結果十分滿意。
“半個小時內,我要看到阮真真的聯絡方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