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歲幾人出來的快, 走得也快,完全不給在邊上等着的顧乾幾人過去問問怎麼回事, 唰的一下又進星圖試煉了。
季蒙抬手抹了把臉, 眼中的震驚未退:“她、她不是剛入門的初級試煉嗎?南宮歲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,李金霜兵家五境,不會連一個初級試煉都過不了吧。”
就一個五行生術的入門試煉, 沒道理啊。
要說南宮歲是平術之人打不過很正常,但她不是跟李金霜一起的嗎?怎麼還會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一身是傷。
這絕對不正常。
站在荀之雅旁邊的舒楚君冷哼聲道:“李金霜是他們幾人中境界最高的, 那他們的試煉級別最高就是五境,五境的兵甲陣,讓平術之人或者剛入門的弟子去闖也夠嗆。”
“再說李金霜這個人喜歡見死不救,只顧自己,別人就算死在兵甲陣裏她也不會管。”
荀之雅看她一眼, 舒楚君看回去:“我說得不對嗎?去年在定山獵場李金霜不就是……”
“不必再說了。”荀之雅打斷她,“那次她沒救你, 是因爲身爲李家人的職責,她必須先救王室的人。”
舒楚君撇嘴,雖沒再說,卻也神色不悅。
顧乾神色沉思,在五行場邊等着虞歲出來,她走得太快, 自己都來不及過去。
沒一會,他餘光瞥見從武道場出來的梅良玉等人也朝這邊走來。
刑春邊走邊跟梅良玉說:“他們看起來被揍得有點慘, 小姑娘臉都被劃花了。”
年秋雁拉着孔依依邊走邊說:“看點別的轉移注意力, 別老想着魏坤, 你想他不如想想我。”
孔依依聽刑春他們說的, 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, 往五行陰陽場探頭看去:“哪裏?他們闖的是兵甲陣,新人最高不會超過三境,怎麼會四個人都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出來。”
“不是有一個平術之人在嗎?”蒼殊打着哈欠道,“梅梅的師妹。”
梅良玉說:“她不是。”
刑春朝蒼殊比了個拇指:“人家是一境九流術士。”
蒼殊和年秋雁三人都看過來:“嗯?”
刑春說:“南宮歲這個月整天不睡覺,在鬼道聖堂學習到天亮,我每次去找梅良心喫飯都能在鬼道聖堂看見她,這毅力不容小覷,現在看來她努力就會有收穫。”
“嘿,”孔依依來到五行陰陽場邊,“我還沒見過梅良心的師妹。”
年秋雁道:“跟她一起的好像也是你兵家的師妹。”
孔依依坐在臺階邊捧着臉:“那我更要看看了。”
年秋雁抬手捏了捏鼻樑,她總算轉移注意力了。
虞歲在陰陽五行場試煉的事被不少學生看見,其中也有認識盛暃的,大家都驚訝虞歲從試煉出來時渾身是血看起來傷得不輕,這話傳着傳着,就傳到了盛暃那。
盛暃剛沐浴完出來躺牀上,牧孟白拍桌而起道:“妹妹在陰陽五行場受傷渾身是血!”
盛暃嗤笑聲:“你又認識了哪個好妹妹?”
牧孟白扭頭看去:“你妹妹就是我妹妹啊!”
盛暃:“……”
他這纔看見聽風尺上的消息,發現是虞歲在陰陽五行場試煉的事,隨即冷笑:“她自己是平術還敢去闖試煉,活該。”
牧孟白等了會,牀上的人黑着臉起身,披上外衣朝外走去,他也跟着追上。
*
李金霜重開星圖挑戰,傳送進新的兵甲陣。
前方守城的將軍身着紅色鎧甲,手持血色長劍,穩穩坐在馬上。
未着鎧甲的白骨士兵行動時發出咔噠聲響,它們緩緩撿起掉落地上的刀劍,列陣迎戰。
四人站在戰場中央,抬頭看去,前方終於不再是比城池還要龐大、壓迫感碾壓全場的守城王將。
五境兵甲陣·亡城之約。
血色荒漠中,風沙飄搖,吹着場上的殘缺的旗幟舞動,場中的五人都悄悄鬆了口氣。
衛仁抹了把臉,抬頭看天上殘月:“守城將,終於正常了。”
薛木石被風沙嗆住,捂着臉咳嗽,神色蒼白地在原地坐下。
“別偷懶啊。”衛仁低頭看他。
薛木石說:“之前消耗太大了,如果不是南宮歲擴增了卦術氣定,破壞了修羅地獄的五行力量平衡,也不會這麼快讓它消失。”
他說着張開手臂往後躺倒,雙目無神地望着天空:“我要休息會再打。”
衛仁不由想起最後一幕:河對岸的黑甲鐵騎抽刀拔劍,昏暗之中成千上萬顆金色的神魂光核彷彿正在燃燒,戰馬嘶鳴,磅礴五行之力在修羅地獄中爆炸,他眼中看見的景象全都在顫抖,彷彿要將他眼球撕裂般的顫動,滔天殺意與恐懼感讓他的心臟重重一跳。
卻在他們即將被這股可怕的力量撕碎時,修羅地獄的五行之氣失衡,無法維持兵甲陣,給了他們逃生的機會,試圖過河的黑甲鐵騎全都消失在河水中。
衛仁轉過身去看旁邊的虞歲,發現她也似精疲力盡般倒在地上。
虞歲轉動眼珠子,凝視天上殘月。
最後那瞬間,她看見對岸衝在最前面的黑甲鐵騎,它手持銀槍,目標明確,頭盔之下發着赤金色光芒的雙目,牢牢緊盯虞歲的位置。
明明沒有過河,不應該觸發黑甲鐵騎的攻擊。
可在那時候,這名黑甲鐵騎對全軍發出號令,要它們殺了對岸的虞歲。
是甚麼觸發了黑甲鐵騎的攻擊,是異火嗎?
虞歲沒法去證實猜測,在最後關頭,她起身朝黑甲鐵騎看去時,有一股熟悉的力量運轉,她的雙眼捕捉到被抽取消失的五行之氣,於是伸手一握,讓修羅地獄的五行之氣徹底失衡,頃刻間陣中的一切都灰飛煙滅。
神機·天目。
這份力量她還要靠自己仔細研究如何使用纔行。
“李金霜開出來是正常的,符合她實力的兵甲陣,只有你開的是修羅地獄。”衛仁蹲下身,盯着虞歲說。
虞歲歪頭看回去,無辜道:“是你說帶得動我的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