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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 第11章

劉緯德來醫院探望,正好看見許飛在病房裏。

紀勇濤的表弟許飛今天也帶了飯盒過來。不鏽鋼飯盒裏頭擺着半盒紅燒r,透着誘人的紅色油光。幾個來探病的同事聞見味兒了,湊在病牀邊:呦勇哥,好福氣啊。

劉緯德:我帶了點黃桃罐頭,還有蘑菇罐頭……還有這個!出門前李隊塞過來的罐頭,都是外文我看不懂……

罐頭被交給了大學生,大家都期待着看着許飛。楚稼君看懂了sea這個詞,自信地笑了笑。

楚稼君:海水罐頭。

劉緯德:啊?那不就是鹽開水嗎?

同事:洋鬼子喫的鹽汽水?

紀勇濤:送這個幹啥?

罐頭打開,不過是海鮮湯。大家火速分了,剛喫下去,有幾個吃不了辣的人就吐*頭:是辣味的!

——邊上有猛烈的咳嗽聲。楚稼君蜷在椅子上卡着喉嚨,被辣得滿臉通紅。劉緯德幫忙開了個黃桃罐頭,他拿過罐子,大口大口喝着裏面的糖水。

劉緯德:你快好起來吧。昨天愛呀河裏撈起來兩具浮屍,沒目擊者,身份也還沒覈查到,倒是有點打鬥痕跡……

報失蹤的案件數多了,居民也有些人心惶惶。紀勇濤下週提前出院,警力不足,所有人都得像繃緊的弦。

出院前,單位還有宣傳的人過來接風,帶着一捧花。紀警官冒着生命危險逮捕偷槍賊的事蹟算是個小功,比起劉緯德丟了槍,這至少還能對外弄點文章。

李宇:小紀你怎麼還胖了?醫院伙食這麼好?

老於:他家那個大學生天天送紅燒r。

李宇:大戶啊,天天喫r?

楚稼君剛好拿着不鏽鋼飯盒進病房,李宇很不見外:快,讓叔看看伙食!

楚稼君僵了僵,往紀勇濤身後躲:叔叔好。

李宇:大學生啊?讀甚麼系?

楚稼君:生物。

李宇:哦!那你會養魚嗎?我家金魚三天兩頭死……

紀勇濤:他們學的都是研究動物,又不是養動物,對不對,小飛?

紀勇濤打開飯盒,裏面還是紅燒r,紅**的油光,切得很整齊。

——他的傷剛好,晚上還要帶隊去蹲點。許飛在家也做了那種紅燒r,紀勇濤總覺得r沒好好放血,透着股r臭味。

那兩個偷槍毛賊之所以偷槍,是有目的在的。

兩人來自同一個幫派,叫興龍幫,原本是溫州老鄉會,隨着人口流動增大,在A市逐漸坐大。

後來就成了興龍幫,從興龍幫裏又分出一支新紅花會,跟義務的老鄉會He並了。紅花會和興龍幫在搶地盤,發生過幾次械鬥。

本月十七號晚上,兩邊的頭頭約在晉陽迎賓館裏“碰頭”,想商量個兩全其美的辦法。但其實興龍幫的大哥已經想好,到時候一聲令下,先發制人。

兩個小毛賊想弄把槍,到時候立個功。

李宇的意思是,就趁着這機會,把兩個幫派都收拾了,一網打盡。

晉陽迎賓館旁邊有A大,上面特意叮囑了,離大學太近,要注意事態控制,避免追捕時讓社會流氓逃入大學。

-

楚稼君出去遛狗,順便和房屏見了一面。他最近忙着照顧紀勇濤,三人組沒行動,爲了“補貼”他們,楚稼君允許兩人接點私活。

房屏和陳小虎通過“膠捲”接了個活——新紅花會今晚想和本地的興龍幫談判,劃地盤。紅花會想趁機給對方一點教訓,但自己手上沒槍,想找兩個有本事的來幫忙鎮場子。

楚稼君接過房屏的煙:你們去唄。

大飛傻呵呵去蹭房屏,被主人拽回來。

房屏:他們也請你了。開了……這個價。

楚稼君挑眉,有點心動。

楚稼君:就過去轉一圈?

房屏:是,就求你過去看看,萬一有啥事,拔槍鎮住對面那堆人就行。

楚稼君冷笑:拔槍不拔槍兩個價。錢要事先給全,你去和他們談,談妥了我出馬。

談判地點在晉陽迎賓館,楚稼君回了家,跟狗一起洗了澡,然後出門。先去西餐廳拿了裝備,再轉道去迎賓館。那地方離大學近,雖然不太可能遇到認識的人,但以防萬一,還是帶了面具。

到的時候,談判已經在酒店的會議廳開始了。他懶得待在裏面,在二樓找了個露臺,拎了瓶酒上去。從露臺的斜下方看去,能看見一樓會議廳裏的景象。

說是重新規劃地盤的友好談判,兩邊的人還是都帶了霰彈槍和鋼珠槍。出事是必然的,既然收了錢,等對方先動手,自己再下去一槍解決對面的老大就是。

他一口喝完了剩下的酒,拉開保險——算算時間,該出事了。

第一聲槍響,人羣作鳥獸散。楚稼君剛準備從二樓翻下去,突然意識到有哪裏不對勁——

衝入會議廳的,是警察。

-

紀勇濤帶頭衝Jin_qu:都不許動!蹲下!手抱頭!

大部分人被B到會議廳的邊緣,也有不_fu氣的拔槍反擊,但都被直接擊斃。興龍幫的頭目離安全出口近,帶着幾個手下從那裏逃出去,但被外面包圍的人B了回去。

男人把一個手下推出去,趁機從包圍裏竄了出來,跑向地下車庫的入口。

晉陽迎賓館有着A市爲數不多的地下平層車庫,出口有兩個,且都極寬大。紀勇濤讓其他人控制局面,追捕殘兵,自己跟着衝入地下,追着樓道里急促腳步聲的迴音而去。

空曠的地下車庫很灰暗,只有幾盞懸着的日光燈,慘白照亮這死寂的空間。

他握着槍,仔細聽逃跑者的腳步聲,他能_gan覺到有人在附近,應該就是在左前方的柱子後……

紀勇濤朝那舉槍的剎那,一聲nv人的尖叫撕裂寂靜——一個nv清潔工被男人挾持,用槍抵住了背,被當作人r盾牌推向前方。

情況變了。

他微微放下槍頭:放人放了。是不是爺們?用個nv人當擋箭牌?

紀勇濤:你現在投降,x質還不算嚴重。外面全是警車,你出不去的。

——其實_geng本沒有那麼多警力,二隊的警力全被抽T走了,去蹲最近在南城商業區肆虐的飛車劫匪。

但那人_geng本沒有投降的打算。一聲槍響,伴隨nv人的慘叫,子彈打穿她的肩膀;她被推向紀勇濤,他用軀幹擋住她,接着就面臨一個緊迫抉擇——

男人手上有槍,也許老破匣子的連j出彈速度不快,可也不會慢於兩秒。

是讓nv人在自己身前、自己舉槍反擊;還是說,把她護到身後,再反擊?

重傷的nv人,旋即被他拽到柱子後。

紀勇濤:別出來!

他再次舉槍對準那人,對方的槍口也對準了他。千鈞一髮——

但紀勇濤有個_gan覺。

自己慢了。

槍傷終究沒有好透,他的動作比從前來得慢。

他幾乎已經斷定,對方會比自己先扣扳機,那槍口對準了他的頭,這一槍不存在多少打偏的可能。

下一秒,一聲悶響,回*在地下停車場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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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稼君在心裏罵了一聲,決定找其他路線離開賓館,不想卷Jin_qu。他剛翻下一樓,就看見玻璃窗後面,兩個男人一前一後衝入了地下停車場。

是紀勇濤。

他愣了一下,決定當沒看見,轉身走向賓館大堂。這場抓捕引發了其他住客的混亂,有許多人倉惶從房間裏跑出來避險。

混在人羣中,他跟着維持秩序的行動員的引導,從一樓側門往外疏散。

楚稼君幾乎看見了出口。身後的會議廳又傳來幾聲槍響,每次槍響,人羣就會爆發出一陣低低的驚恐尖叫。

他又走出幾步,然後,停住了腳步。

人羣裏,這個長頭髮的年輕人轉過身,反身逆行。他穿過人羣,一邊走,一邊抓起長髮,用手腕上的皮筋紮起。混亂的人羣中,沒人注意到他。

走出人潮的瞬間,他從揹包裏取出了一樣東西。

黑色臉譜面具。

楚稼君D上面具,步入地下停車場的入口。

-

旁邊柱子後傳來輕響,好像是那名nv清潔工因爲失血和受驚,導致了虛弱昏倒。

悶響之後,對面再無聲息。

人的雙眼,就算受過訓練,也需要一定時間來適應亮度差異;車庫另一頭的日光燈因爲老化而閃爍,他的眼睛勉強適應了暗光和閃爍,看清了對面的情況——

興龍幫的頭目倒在地上,身子微微抽搐。在他的身後,站着一個高挑的身影。

——是個穿黑色短袖的男人。手中拿着一_geng鐵棍,而臉上,D着一張黑色的臉譜面具。

燈光再次閃爍。適應了暗光的雙眼再想看清些,卻發現那人影已沒了蹤跡。

-

紀勇濤回憶那個人影,總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_gan覺。

他“抓住”了黑惡勢力頭目,也拯救了人質。但在那個細節上,紀勇濤始終耿耿於懷。

那天晚上,他們隊完成嫌疑人交接,除了零星幾個小兵,大部分人都被抓住了。

紀勇濤shen夜回到家。在客廳的行軍牀上,許飛抱着狗,把有點小的摺疊牀擠得滿滿當當。

見他熟睡着,紀勇濤_gan到了幾分安心。他好幾天不着家,但家裏反而被收拾得很整齊。客廳的垃圾桶是空的,顯然許飛已經倒過垃圾了。

珠寶展延期了,好像因爲安保覈查的結果,主辦方覺得不到位,需要再花點時間來籌備;這座城市又度過了一陣安穩日子,兩個黑惡勢力都被一網打盡,除了零星的小劫案和偷竊,還有些“無人在意”的失蹤……

就像驟然平靜的海面。

沒人說得出這種平靜的詭異之處在哪。

紀勇濤想起小時候看的一本連環畫。

某地的小野獸們想選個大王,這些小猴子、小老鼠、小山貓,一個個把本領拿出來展示,想證明自己纔是大王。

然後,有一天,一隻老虎來了。

老虎走過它們中間,它甚至甚麼都不用做,它甚至沒有注意邊上那羣小獸,它甚至沒興趣參加它們的“大王爭霸”。

它只是從它們中間走過去,在山洞裏找個安靜地方,窩着,睡覺。

沒有獸還敢說話。

老虎睡覺、喫飯,養j蓄銳,它想喫一塊大r。

在珠寶展之前,A市將在秋冬之際有一場南方黃金展覽會。紀勇濤已經是衆人默認的“接班”,李宇要他負責佈置,確保黃金展不會有任何意外。

換句話說,如果那個楚稼君盯上了這個展,就要把這人拿下。

再換句話說罷。

老虎準備喫r了。

老虎在招招兵買馬。這場黃金展,會有最高的安保,也會有最多的收穫。老虎看得上的,也是其他的老虎。

有很多隻“老虎”,從天南海北的山林裏敢來,準備跟着這隻老虎,去喫一口鮮r。

楚稼君已經不想再在A市弄小動作了。房屏那次很幸運的沒被抓,他們又劫了一次儲蓄所,但首選的逃跑路線直接被紀勇濤派人堵了起來。

隨着交手次數變多,紀勇濤對這三人組的作風越來越熟悉。楚稼君回到西餐廳的後廚,對着一塊凍r,j神崩潰地捅了幾十刀。

楚稼君心裏是崩潰的——救了那人,結果那人致力於給自己添堵。他也想給紀勇濤來個大的,添個驚天動地的堵,但機關槍都動用了,連架槍的時間都沒有,就被火力B得不得不走備用路線。

走到這一步,人的心裏是很憋屈的。

楚稼君從外面甩開追兵,九死一生逃回愛呀河,面無表情坐在客廳裏。他在想,要不要在沙發下做個雷包,等紀勇濤回來,一坐在沙發上,轟,一了百了。

紀勇濤回來了,脖子上和肩膀上包着紗布,被幾個同事送回來。

楚稼君知道是啥情況,還要故作驚訝:怎麼了,勇哥?

小張:勇哥跟對方追車,直接別上去,對面的子彈就擦着他脖子過去了……

紀勇濤:別跟他說這個。沒事兒,就是點擦傷。

等人都走了,兩人在桌邊坐下。今晚大雨,很多線索會隨雨水而去。

窗外,是愛呀河暴Zhang的河水。

紀勇濤:今天學校裏學了點啥?

楚稼君隨便說了幾句應付。學校裏的老師,大多都用塞錢搞定了。有的科目很難弄,就僱人頂替。

紀勇濤:你不開心?

楚稼君:你一定要幹這行嗎?去做生意唄。

紀勇濤:你怕我出事?

楚稼君:你再這樣下去,一定會出事的。

紀勇濤:今天撞他們車的時候,其實,我好像看見了那個讓我差點出事的人。

楚稼君的心,在這一瞬間狠狠拉緊了。

紀勇濤:隔着車窗,透過面具,幾乎……看見了眼睛。

紀勇濤:很年輕,真的,很年輕。

紀勇濤:就像這種年輕人,全撲後繼做這種事,你說以後弄得好嗎?前幾年太平了一陣,這幾年又開始了,年輕人他就……他就看見了很多……其實是沒意義的東西。

紀勇濤:你喜歡的那種,可樂,巧克力蛋糕,進口風_yi,進口手錶,洋酒洋菸,車,nv人……你說,去用命搏這些東西,就嚇人。可你讓他好好打工,他一個月賺兩三百,七八百頂天了,但有人下海,一個月幾千……小飛,你可能對這個沒_gan覺,我們原來是看不起這種人的,就……就大家的評判標準,它不一樣。

紀勇濤點了支菸,被嗆到了,苦笑。

紀勇濤:聽說劉緯德要下海了,不知道去幹甚麼。

楚稼君:你跟着呀。我幫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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