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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 第 29 章 閻王娶親6

  進副本的第一天。

  有人在油鍋裏炸了一晚上。

  有人在宮殿喝酒喝了一晚上。

  有人崩潰地來回運人。

  還有人……簡雲臺在橋頭傾倒大鼎,後半夜的時候已經閉上眼睛補覺了。

  【恭喜玩家完成主線STEP2】

  【您已成功獲得15天生存時間獎勵】

  簡雲臺精神一震,睜開眼睛。

  十殿小鬼上前屈膝,尖細叫道:“恭喜諸位通過了第一層考驗。有人想要中途退出閻王娶親挑戰的話,請上前一步進行登記。”

  無人應聲。

  大家累地都癱倒在地上,雙目無神如同死魚眼一般,連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
  十殿小鬼便猛地揮袖。

  他身邊的竹籤漲大數倍不止,無風自動地捲起地面上的玩家,像包荷葉糉子一般將所有玩家包在裏面。

  嗖嗖——

  竹籤向上一揚,籤內玩家們像是坐上了密封海盜船,晃晃悠悠重新回到宮殿內。他們一出現,命定之人們立即站起身,神色焦灼地盯着這邊,卻沒有上前。

  崔煜微微抬眸,指間的酒杯被捏出‘咔咔’響聲,醇酒從杯壁裂縫中漏出。

  他將酒杯放下,眼簾低垂。

  ……

  ……

  閻王臉龐枯槁,身形消瘦。

  僅僅只是站起來這個動作,就需要兩個十殿小鬼在一旁小心翼翼攙扶。

  起身後,他看向殿下八十人,視線在簡雲臺身上頓了足足五六秒鐘。

  “很好。”

  閻王點頭,滿意地笑了一聲,方纔病殃殃地咳嗽幾聲說:“接下來的四天時間內,宮殿盛宴不散,鼓樂齊鳴。每到金烏西沉時開宴,你們抽籤進行挑戰,我不喜強娶,故每次挑戰結束時,你們都可以選擇是否要中途退出挑戰。當吠日之怪在地府遊行時,你們跟隨命定之人回去,務必好生歇息。”

  “他在說甚麼玩意啊?”賀慶州拿胳膊肘戳了下簡雲臺,滿臉困惑地說:“逼逼叨叨一大串,能不能給我翻譯一下。”

  簡雲臺無奈瞥他一眼,簡短道:“主線任務還要進行四天,可以中途退出。晚上闖關,白天回命定之人的家修養。”

  賀慶州翻了個白眼,“那他直接這樣說不就行了,非在這裏跟我拽文……”話還沒有說完,他突然面色一變,痛苦地按住心臟。

  副本背景音突兀地響起:

  【魂契值減20】

  【您目前的魂契值爲70】

  砰砰——

  賀慶州屈膝跪在地上,‘哇’的一聲吐出一大癱暗紅的血。血泊中還夾雜有拇指蓋大小的紅色粘稠硬塊,這一口血吐出來,賀慶州的臉色簡直可以說從紅光滿面直接到慘白,整個人透着一種肉眼可見的虛弱感。

  簡雲臺剛要攙扶他,自己也屈膝半跪在地,咳嗽數聲後吐出一灘血。更要命地是他的心臟揪着痛,呼吸之間心臟像要炸。

  胖子罵了聲‘操’,下巴上全是血,指着地上驚慌說,“這些紅色硬塊是甚麼東西?”

  “內臟碎片。”魚星草好歹是個靈祟,相關的醫學專業書多多少少看了一些,皺眉說:“一般情況人是不可能吐出內臟碎片的。你得先內臟碎,然後胃穿孔,內臟進到胃裏面,瘋狂嘔吐纔能有機會吐出來。”

  “那不一般的情況是甚麼?”胖子皺眉問。

  魚星草面色沉重,不說話。胖子快要急死了,正準備催促,兩人身前的簡雲臺突然開口:“我們都中毒了。”

  “?”胖子一愣。

  其他玩家同樣愣愣看過來。

  簡雲臺攥着袖子擦掉脣邊的血,平靜說:“有一種恐怖的折磨人的手段,是用毒氣腐蝕人的肺,不需要多長時候肺就會呈塊狀破碎。咳嗽得厲害,就會將其咳出。”

  一言出,衆人皆面色恐慌。

  雖說早就知道會吐出內臟碎片,但如果是中毒就不一樣了。這是一個持續性的debuff,他們會因爲中毒而持續性虛弱。

  這種情況,後面的關卡只會越來越棘手。

  十殿小鬼揚聲說:“魂契錄上表名諸位已有命定之人,再不與其靈肉交合,你們的身體只會一日比一日差。閻王娶親挑戰終歸不是你們的正途。現在再問一遍,有人想要中途退出嗎?”

  “我退出!”有老玩家無法忍受,決定及時止損。立即有其他人跟上,“我也退出!”

  “……”

  主播們的臉色一點一點沉了下來。兩廂對視許久,竟然沒有一個人選擇要退出。

  直播間觀衆紛紛迷茫:

  “這個時候難道不是優先及時止損嗎?爲甚麼所有主播都要繼續挑戰啊?”

  “如果是我,我估計也會中途退出……”

  “所以說這就是咱們進不了直播組的緣故咯。好好想想吧,之前有老玩家說命定之人那條支線讓人毛骨悚然,這說明中途退出並不代表就能安全啊,玩家只不過是從龍潭又邁入了虎穴而已。與其半途而廢去面對新的難關,還不如一條路先走到黑。”

  “……靠啊,所有主播都這樣想的嗎?他們是真的好拼,難怪能進直播組。”

  “嘖嘖嘖主播都是狠人啊,感覺這次副本會很精彩。我想看看這一羣狠人裏面,到底誰能走到最後,順利通關。”

  “那必定是賀猴子咯,直播組賤民昇平民的記錄至今還是他保持着呢!”

  十殿小鬼最後登記了二十人姓名,說:“那麼今日的挑戰結束,諸位回去休整吧。”

  他又回到了閻王身邊。

  整個大殿血腥味沖天而起,殿上血流如注。暗紅的血混在一起,宛如一條條瑰麗斑斕的緋紅河流般,從臺階上順流而下,緩慢地流到命定之人們的宴席前。

  滴答答。

  滴答答。

  崔煜起身。

  等崔煜有了動作,其餘命定之人才敢邁出步子,面色僵硬地跟着向前走。

  畫面看起來就像接幼兒園小朋友回家,命定之人挨個走到玩家身邊。

  簡雲臺抬眸,面前出現一隻骨節分明的冷白手掌,掌上有一張蒼青色手帕。

  “擦一擦。”崔煜平靜說道。

  簡雲臺接過手帕,疑惑地看他好幾眼。

  剛剛那一瞬間心臟是真的疼,陌生的情緒充斥着他的大腦。像是心疼、不解甚至還有一絲氣憤……總之十分複雜。

  但吐完血後,這種情緒又像潮水般褪去,一丁點都不剩。

  方纔那些都是崔煜的心緒嗎?

  完全看不出來。

  簡雲臺都有些懷疑這是不是幻覺。

  ※※※

  岔路口時,胖子假惺惺地抹了把眼淚,拍了拍簡雲臺的腰側,“這小腰,白天自己注意一點,別給那白毛佔便宜了。”

  簡雲臺剛要說話,胖子突然眼珠一轉,向他身後看了一眼。也不知道看見了甚麼,胖子迅速縮回了放在簡雲臺腰上的手。

  他壓低聲音,真心道:“希望晚上再見面的時候,你依然是個處。”

  “……”簡雲臺踹了他一腳。

  現在好了,全直播間都知道他是處了。

  轉身回到崔煜身邊,簡雲臺以爲崔煜會問幾句話,但崔煜甚麼都沒說。

  就這樣一路無話,走到另一所宮殿。

  陰律司判官所居之處,自然是無比莊嚴氣派的。又因是地府建築的緣故,磚瓦都着黝黑色,遠遠看去有些陰冷之氣。殿內有無數黑袍鬼差,均面色慘白眼神僵直,行走之間彷彿能颳起數道陰冷的風。

  崔煜將他引到一間廂房內,面不改色道了句‘稍等’,就離開了。過了一會兒他回來,身後還跟着約摸三十位動作僵硬的鬼差。

  鬼差們將手中的琉璃盞擱置在桌面上,很快屈膝退出房間。

  青燭點燃,屋內只剩兩人。

  簡雲臺聞到了食物的香味,眼睛一亮,“這些都是給我喫的?”

  崔煜頷首,“都是你的。”

  “!!!”這四個字在簡雲臺耳朵裏,簡直就是天籟之音啊!

  他早就餓了,他在油鍋地獄裏就餓了。

  本來準備白天出去偷點喫的,以免活生生餓死。結果崔煜居然這麼周到,連飯菜都給他備好了,崔煜就是他的衣食父母!

  簡雲臺對崔煜的態度肉眼可見熱情了許多,一邊拿起茶杯一邊問。

  “不夠可以添菜嗎?”

  “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。”崔煜淺色眸子微閃,聲音沙啞說:“如果你願意和我成親,整個地府所有生靈都是你飯菜的原材料。”

  “咳、咳咳……”簡雲臺剛喝了一口茶,還沒來得及吞下去,就被這話弄嗆到了。

  “你怎麼喝水都能嗆到。”崔煜抿脣看着他,眉眼中有一閃而逝的淺笑。很快淺笑消失不見,他又變成了冷冰冰的出塵模樣。

  簡雲臺放下茶杯,壞心眼地挑刺問,“那我可以喫你嗎?”

  “我不算生靈。”崔煜沉默了一會,垂眸說:“如果你想‘喫’我,也可以。不過得換一種喫法。你年歲還小,懂這些嗎?”

  “……”簡雲臺茫然。

  “我看過很多古籍。”崔煜表情平靜淡然,突然結巴了一下,“可、可以教你。”

  “!!!”直播間觀衆都快要炸了,彈幕刷的飛快:

  “有一輛巨大的卡車從我臉上攆了過去!!快教他啊啊啊啊,他不懂!”

  “接下來的畫面還能播嗎?我想看,付費看也行”

  “笑死,老婆突突突起來比誰都莽,殺人放火永遠衝在第一個。一到這種問題他就歇火了,上次靈肉交合他也不知道甚麼意思,哈哈哈哈他怎麼這麼純啊。”

  “姐妹們big膽!老婆才十八,他還是個小寶寶呢……不過話說起來,這段對話好熟悉,我記得上次副本松雨律也笑老婆喝水嗆到,這波算是梅開二度了hhhhh”

  鬼差足足上了四五次菜,簡雲臺才大致飽腹,不再靈魂深處都在叫囂着餓。

  他擱下玉筷。

  看向最後一道端上來的菜。

  準確的說,這不是菜,而是一碗水。

  水是湛藍色透明狀,晶瑩剔透。

  不知道爲甚麼,簡雲臺視線一掃過去,就感覺那碗水中彷彿蘊含無窮無盡的痛苦與折磨,只是看一眼心境就隨之起伏。

  “這是生死海的水。無數亡靈在此處溺死,久而久之水裏就充滿了亡靈的靈魂碎片。”崔煜食指輕釦碗沿,將其向前推了幾公分,說:“喝下去能修補靈魂所受之傷。”

  簡雲臺雙手端起碗,盯着裏面的水。

  很快有一隻冰涼的手掌覆蓋在他的眼睛上,崔煜啞聲道:“不要看,髒。”

  簡雲臺便端着碗一飲而盡。

  生死海水一入腹,他就感覺食道像是被寒冰捅穿一般,整個人都冷得發抖。不過這種情況只持續了幾分鐘左右,很快身體各處的痠痛感都猛地緩解,特別是喉口處被熱油滾過的地方,一下子就不疼了。

  放下碗以後,崔煜還是沒有收回手,依然將手掌按在他的眼眸上。

  簡雲臺眼前一片黑暗,正要抬手將其拉下,他的手腕也被攥住了。

  呲呲呲——

  呲呲呲——

  殿內青燭燃燒,縷縷青煙瀰漫而出。燭油從上滑落,滴滴砸在燭臺上,有一種淡淡的香味環繞在簡雲臺鼻尖。

  不等他有所反應,崔煜突然欺身而上,將他的手重重按在座椅扶手上。

  “!!!”

  簡雲臺心中一沉,腦子裏迅速掠過無數反擒拿搏鬥套路,隨時準備撂倒人。

  然而崔煜的下一句話,讓他驚愕地止住了所有想法。

  “你爲閻羅受了這麼重的傷,連生死海水都不能完全治癒……他對你來說就這樣重要?”崔煜突然輕笑了一聲,沉默了幾秒鐘,語調平靜得像死水般,又彷彿夾雜着洶湧暗流。

  “爲甚麼不能是我?”